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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院春秋免费完整版阅读 小说田娜许大民全文无删减版

编辑:xiaohua更新时间:2023-11-17 12:19
大院春秋小说完整版

大院春秋小说完整版

田娜许大民大院春秋小说完整版,个人感觉很棒的一篇文!故事够曲折,有虐有爱,感情专一,一路悬念不停,看到停不下来,用了两天时间一口气看完的。

作者:田娜 状态:连载中

类型:穿越重生

全文阅读 小说详情

  许红霞喜欢听邓丽君的歌,松开挽着那五洲胳膊的手:“那就去?”   那五洲点头道:“去呗,听完了我送你回来……”   许红霞说声“走着”,刚要转身,看到迎面走来许大军,不禁站住。 ...

精彩章节

  许大军、冯六月、魏文在吃早饭,收音机里在播放京剧《贵妃醉酒》。
  杨玉环哀怨婉转的唱段弥漫在屋里:“奴似嫦娥离月宫,好一似嫦娥下九重,清清冷落在广寒宫……”
  一滴眼泪落在冯六月的碗里。
  许大军看一眼冯六月,探手把收音机关掉,将自己稀饭碗里的肉丁挑进冯六月的碗里,故作快乐:“我看你妈的哮喘好了许多,走路咚咚响。”
  冯六月“嗯”一声,问道:“你怎么忽然就说起这个来了呢?”
  魏文瞥一眼许大军,蔫蔫地说:“说这个正常啊,下一句,就该说让你回去了。”
  许大军指指魏文,刚要说话,冯六月突然捂着嘴巴跑出门去。
  魏文不解地问许大军:“六月这是怎么了?”
  许大军茫然:“不知道啊?”
  冯六月用手背擦着嘴进门:“这几天是越来越厉害了,咋整。”
  魏文拍拍脑门:“明白了。酸男辣女……”
  冯六月对许大军说:“大军,我想吃山楂。”
  许大军看一眼挂钟,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钱,递给魏文。
  魏文推开许大军的手,笑道:“不是我偷懒啊,这是你的事儿。再说,今天礼拜天,你也不上班,既然不上班,跑趟腿儿也少不了你一块肉。”
  许大军皱起眉头:“你可真行。”
  冯六月推推许大军的肩膀说:“大军,别跟他一般见识,权当出去遛遛弯儿。”
  许大军怏怏地瞥了一眼魏文:“遛啥弯儿?我看你们两口子啊,这是遛我呢。”
  许红霞挽着那五洲的胳膊走在路上,身边不时有骑车上班的人超过他们。
  许红霞拧一把那五洲的胳膊:“不是我说你的,你是真的没个男人样儿。你说你见了小炉匠跑什么跑,猫还没龇牙,老鼠先吓了个半死,我都替你害臊。”
  那五洲心有余悸地说:“我不是怕小炉匠,我是怕他哥哥杜龙。”
  许红霞没好气地说:“你少强调理由,还不是一样?”
  就在刚才,大嘴去向阳理发店,拉出许红霞说,小炉匠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把土枪,说要喷了许红霞的脸,让许红霞当心一点。许红霞说是不怕小炉匠,但她的心在忐忑,万一小炉匠真的拿枪喷她的脸,这一辈子不就毁了?许红霞觉得事情的根源在那五洲身上,但又怕说出来把他吓死,只好拐弯抹角地给他鼓劲。
  那五洲腆着脸笑:“哎哎,是一样,是一样。不过红霞,你以后也别老是对我动粗,咋说我也是个男人……”
  许红霞挽起那五洲的一只胳膊,把头靠在他的肩上,柔声说:“以后不了。”
  “要不咱不出去玩了,去我那边。”
  “你要让我爸爸打死我呀?不去。”
  “我那边有个录音机,里面有邓丽君的歌儿,太好听了,我舅舅他们设计院的,过几天我舅舅就拿回去了。”
  许红霞喜欢听邓丽君的歌,松开挽着那五洲胳膊的手:“那就去?”
  那五洲点头道:“去呗,听完了我送你回来……”
  许红霞说声“走着”,刚要转身,看到迎面走来许大军,不禁站住。
  那五洲催促道:“走呀。”
  许红霞嘘一声,朝许大军努努嘴:“我大哥,他看见咱俩了。”
  那五洲望一眼许大军:“你不是不怕他的嘛。”
  “我二哥在家的时候我不怕他,我二哥走了,我开始怕他了,不知道咋弄的。”
  “要不我去把他引开?”
  许红霞哼道:“看把你本事的,你以为他比你傻呀,我可告诉你,他比你可精明一百倍。好了,你赶紧走吧,别挨‘呲’。”
  “我去海边等着你……”
  许红霞推一把那五洲:“你赶紧走吧。”
  那五洲望一眼许大军,走开。
  许红霞走向许大军。
  许大军把手里拎着的半袋山楂藏到身后,若无其事地看着许红霞:“你这是要去哪里?”
  “你手里拿着什么?”
  “没什么……”
  许红霞一把扳过许大军的肩膀,抓起他拎着山楂的手:“这是什么?”
  “山楂……”
  “给谁买的?”
  “我自己吃。”
  “你也怀孕了是不是!”
  许红霞冲进许大军家,猛地将山楂摔在地上,怒目瞪着冯六月:“是不是你想吃人参果,也要安排我大哥去花果山给你摘去?”
  冯六月看一眼许红霞,低下头,不敢接茬儿。
  魏文走过来:“红霞,你老是这样可不好……”
  许红霞猛地把脚一跺:“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!冯六月,我告诉你,我哥是老实,可你这么欺负他我还就得管着!不服气你立马从这里滚蛋!”
  许大军要去拽许红霞,被许红霞推了个趔趄。
  许红霞冲出许大军家,看见许福祥和彭三走进大院,一脸怒气地迎了上去:“爸,冯六月太欺负人了!她让我大哥去给她买山楂……”许福祥发现院子里有人在望着这边,故作大度地说:“又来了,多大点事儿?”许红霞大声嚷道:“你不敢管是不是?我告诉你,我大哥这么窝囊,随你,窝囊废遗传!咱家祖坟还真是冒青烟了,出了个武大郎!”许福祥左右扫一眼,尴尬地说:“你,你……你能不能消停点儿?你,你赶紧滚吧!”许红霞哼一声,大步走出大门。
  彭三扯扯许福祥的袖口,轻声说:“大军就是有点儿窝囊,红霞说的也对。”
  许福祥哼道:“骂她哥,连带着我,也对?”
  魏文走过来,一脸不悦地说:“许叔,我看你得好好管管红霞了,脾气不能老是这样,实在是不雅。”
  “我说话不管用,她就当耳旁风。”
  “耳旁风那是你表扬她,我看她呀,她拿你的话,就当个屁。”
  彭三插话道:“我说文子,你不好这么说话。”
  许福祥笑道:“没啥,摊上了咋办?这人呀,来到这世上还就是来受苦的。”
  许大军将一摞报纸递给正在练书法的魏文:“这些够你练半个月的了吧?”
  魏文丢下毛笔,冲许大军拱了拱手:“大军,辛苦你了。”
  许大军转话道:“有了徒弟还真不错。你看,今天我就能歇一天,帮安建新把高低柜做完了。”
  魏文嗯嗯着说:“可也是,周建国干农活儿偷懒,烧锅炉倒挺勤快的。”
  许大军背起装着木匠工具的袋子:“我去了。”
  魏文“嗯”一声,念报纸:“中央作出恢复技术职称,建立考核制度,实行技术岗位责任制的决定……”
  许大军接话道:“要是烧锅炉也能有职称就好了,我肯定是八级工。”
  魏文附和道:“那肯定。”
  “你能写会画,评上个大师没问题。”
  “还大师呢,你瞅瞅我现在这个熊样儿……大军,我这本来就憋屈,你说你妹妹红霞又整天没完没了的,你得想个辙,别让她闹腾了。”
  “这事儿我没法开口,她这脾气,都是让我爸给惯的。”
  冯六月从里间走出来,对许大军说:“大民在家就好了,多少说得听她。不过大军你也得想得通,我……怎么说呢,红霞没法理解这事儿。”
  许大军点头道:“我也想,要是大民在家,怎么说也能……”
  魏文咳嗽一声,笑道:“也能把她制服了,军民团结如一人,试看天下谁能敌。”
  许大军跟着笑了:“可倒也是,我爸给我俩起这名字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  门外,魏武把头从门缝边缩回来,站在身后的对大嘴说:“算了,今天我就不见我哥了。”大嘴点头道:“也是,人家过得挺好的,你别掺和……”许大军听到外面的说话声,推门出来。魏武扫一眼站在屋里看着自己的魏文,对许大军说:“大军哥,大民刚才打回电话来了,是我接的,他说他到了知青点。”
  许大军舒一口气,问:“他还说啥了?”
  魏武说:“他说,活儿不累,就是有点想家,就这些。今天礼拜天,我去市场帮许叔卖菜去。”
  晚上,许大军撑着一捆毛线,冯六月坐在他的对面缠毛线球。
  魏文凑过来问:“六月,你这是准备给谁织毛衣?”
  “给大军。你别攀伴儿,你有,去年我给你织了一件。”
  魏文怏怏地说:“给谁织无所谓,我只是感觉你俩这一个撑着毛线,一个缠着毛线团,很有住家过日子的韵味。”
  冯六月笑着说:“这就是过日子。”
  许大军插话道:“大民不会过日子,长途电话很贵的,不如写信便宜。”
  魏文哼道:“人家大民头回出远门儿……哎,我说大军,你够抠门儿的啊,一嘴小家子气。”
  许大军悻悻地说:“你不抠门儿,你会攒钱着呢,整天吃别人的。”
  冯六月担心地说:“你俩别吵吵啊。”
  许大军笑着说:“没吵吵,文哥说我抠门儿呢。”
  魏文看看许大军,再看看冯六月,笑道:“儒林外史讲了个抠门的故事,怪有意思的,说你听听?”
  冯六月心不在焉地说:“乐意说你就说呗。”
  魏文张口就来:“话说那个严监生病重,一连三天不说话,眼看就要蹬腿儿了,桌子上点着一盏灯,严监生把两根手指从被窝里伸出来。大侄子问,你莫不是还有两个亲人没有见面?他摇头。二侄子问,你莫不是还有两笔银子不曾吩咐明白?他还是摇头。他老婆把灯盏里的是两根灯草拔了,他把手垂下,当场蹬了腿儿。”许大军“嘿”一声,说:“这家伙确实够抠门儿的。”魏文一笑:“这种抠门尚可理解,有些抠门者就令人作呕了……钱钟书的小说围城你看过吗?”
  “没看过,小时候净看连环画了。”
  “里面讲了个故事,说,有个人满口仁义道德却半路嫖土娼,有人假装钱被充了公,却偷着买山薯,躲在墙角吃独食……”
  许大军打断魏文,坏笑道:“这好像是说你嘛。”
  魏文扫一眼许大军,一哼:“这事儿我没干,我有集体感,他没有集体感。”
  发现魏文又要借机“闹妖”,许大军摇手道:“得嘞,您在这里先集体着,我干活儿去。”
  魏文冲许大军坏坏地一笑:“急啥呀,听我说完嘛。”
  他要说什么?许大军的心一紧,看这家伙的表情,他肯定没憋什么好屁,许大军忽然感觉心虚起来。
村姑爱上了许大民(2)
  魏文冲许大军挑一挑眉毛,摇头晃脑地说:“说起集体感,我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共产党宣言。共产党宣言里面说,我们无产者要消灭私有制,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,由无产阶级掌握政权,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。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,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,全世界无产者,联合起来!”许大军瞥一眼冯六月,哼哼唧唧地说道:“你俩联合起来了,我短工改成长工了。”冯六月忍不住笑了:“大军,你可真有意思……你看看,你把他这些话当场就消化成你的了。”“我还真就是这么理解的。”许大军的胸口又开始犯堵。什么呀,你们还真以为我傻呀,我不傻,俺爹说了,心善的人死了以后上天堂。
  “大军,我跟你开玩笑呢……”冯六月发现许大军不高兴了,连忙解释,“文哥跟我一样,也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  “六月你想多了,我的心思没有那么复杂。”
  “你呀,一肚子猴儿,”魏文摇着手笑,“大军,咱不开玩笑了。你放心,我们都是有契约精神的人,该走的时候,你就是每天十盘八碗也留不住我们。”
  魏文这一口一个“我们”,让许大军更是犯堵,但又不好说什么,蔫蔫地哼道:“行,你晚上好好睡觉,别瞎折腾就行。”
  魏文皱起眉头看着许大军:“我瞎折腾了吗?”
  “你没折腾?别的不说,你这呼噜打得……”
  “打鼾?不要侮辱斯文好吧,那是诗朗诵。”
  许大军白一眼魏文:“你家诗朗诵都这么吓人啊?”
  “这叫韵味懂不懂?军哥啊,我知道你没有多少文化,面对我,你有些自卑。”
  许大军一哼:“不是我自卑,是你傲慢。”
  “嘿,傲慢这词儿用得好!不过你得理解我一下,我偶尔在你的面前显示出傲慢的一面,实际是掩饰我内心深处的无奈。你想想,我现在……”
  “你现在不是不挺好的嘛。”许大军撇嘴一哼,心说,你可真会得了便宜卖乖。
  “好吗?寄人篱下……这么说吧,我是空怀雪刃……这个你肯定不懂,吃不上饭的滋味你懂吧?”
  “吃不上饭,你还怨灶王爷呀?”
  “嘿,我是这个意思嘛我!”
  冯六月插话道:“大军,文哥不是这个意思。他是说,他现在空有一身本事,没有地方施展,要是将来混好了,他肯定报答你。”许大军冲冯六月撇撇嘴,不满地说道:“我要是图报答,你们得……”魏文摆摆手说:“朱子家书有句话说得好,施恩莫念,受恩勿忘。意思就是说,你给别人一点好处,不要总惦记着别人报答你,别人对你好,你不能忘了。”许大军茫然地问:“你说这个啥意思?”见许大军发蒙,冯六月不想让他难堪,就说:“大军,咱不去较这个真。”
  魏文接话道:“就是嘛大军,大家都知道你心善,咱不说这些柴米油盐小市民话题了,咱说点儿高屋建瓴的。”
  许大军哼道:“要不是我着急干活儿,我还真得跟你对付两句,柴米油盐咋就小市民了?”
  “小市民不是一个贬义词,你听我说。在资本论里,马克思说,生产社会化是资本社会化的最高形式……你别以为我跑题了啊,这是统一概念。很多人理解的公有制是资产的公有制,打土豪分田地嘛,实际是生产资料的公有制。马克思更关心资本社会化的问题,资本不再私有,而是为社会服务,懂了吗?”
  许大军没好气地说:“懂了,你要把我的公有成你的,不就这意思嘛,得嘞,你遂心就行。”
  魏文“哎”一声,道:“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,我这里还没说完……”
  许大军撇嘴道:“等你说完呀,我也就挺尸了。走了,不跟你磨牙了,你就是我的亲祖宗。”
  黑黢黢的大山。夜风吹过,山林发出阵阵呼啸。
  许大民坐在山坡上想家,冯国庆拿着一封信来了。许大民看完信,得知几天前的一个半夜,正在酒厂加班的魏武被王葫芦喊了出去。王葫芦对魏武说,杜龙准备杀了魏武,他害怕魏武真的死了,他也脱不了干系,就来找魏武,希望他出去躲一躲。魏武问王葫芦杜龙现在哪里,王葫芦说了一个地方,魏武赶去,杜龙突然闪出,一把猎枪顶住了魏武的头。魏武二话不说,抽刀剁过去,杜龙的手腕断了,枪被魏武抢到,一枪打断了他的腿。带着枪去公安局投案后没几天,魏武被放了,因为他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,杜龙被法院判了一年半。许大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替魏武感到担心:“生死之仇算是结上了,将来会有大麻烦……”
  冯国庆哼一声,埋怨许大民说:“以前我以为你是条汉子,现在才知道,你是一个孬种。”
  许大民怏怏地说:“真的汉子,首要是先让自己强大起来,争强斗狠的结局早晚是进监狱,真正强大的人首先要武装心智……”
  女知青组那边有人喊:“着火啦!”
  许大民、冯国庆、刁勇、山子等人冲向女知青宿舍。
  高天拦住一个跑出宿舍的女知青:“咋回事儿?”
  女知青说:“万茜在屋里生煤油炉子,要煮奶粉,不知咋了,一下子烧起来了……”高天冲进浓烟滚滚的女知青宿舍。
  女知青宿舍不断有女知青尖叫着跑出来。
  许大民背着一个女知青冲出浓烟。
  高天大喊:“许大民,放下她,里面还有人!”许大民把女知青递给几个冲过来的男知青,返身冲回女知青宿舍。
  山子背着万茜跑出女知青宿舍。
  许大民和冯国庆架着一个女知青跑出浓烟。
  高天一手拽着一个女知青,一手指着抱着一摞被子跑出浓烟的刁勇:“还顾得上拿东西?先救人!”
  “没了,人没了……”
  “咱们的人有没有被困在里面的?”
  “许大民,许大民还在里面……”
  高天把女知青推向刁勇,冲进火海。
  少顷,高天拽着一脸烟灰的许大民跑出火海,用冯国庆递上来的褂子给他扑打身上还在燃烧着的火苗。
  半夜,许大民在睡觉,冯国庆进来,扫一眼许大民,在大铺上坐下,坏笑着脱鞋。
  冯国庆将两只袜子脱下来,提溜着凑近许大民的鼻孔。
  许大民被袜子熏醒,坐起来,瞪着冯国庆。
  “就知道傻睡,你快去管管山子吧,他和万茜俩躲在树林嘀嘀咕咕。”
  “这是好事儿……”
  “我也没说是坏事儿,就像你爸爸和我妈,无论咋说,我都感觉好。”
  “老人之间的事情,你别胡说八道啊……”
  冯国庆举举手,不满地对正在灯下看书的高天说:“天哥,我们是来锻炼的,再苦再累咱不含糊,可这天天割胶,也太枯燥了。”
  高天指指站在自己身后的胡忠:“你跟国庆说。”
  胡忠说:“阿福说明天开始不再上山割胶,去山下修公路。”
  几声巨大而沉闷的炮响过后,山体滑坡,碎石滚滚而下。
  许大民从一块巨石后站起来,皱眉看着不断滚落的石头。
  高天走过来问:“大民,你是不是对修路有抵触情绪?”
  “没有,我只是感觉开山放炮会对自然景观造成破坏。你瞧,多美的景色。”
  “你还有别的意思吧?”
  “我感觉,修这条路完全没有必要。”
  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  “几天前我就在大队部看过周边地图和五年规划,修这条路的目的是便于运输木材,但流清河铁桥建起来更方便运输。”
  “流清河铁桥建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。”
  “那也不能急功近利,破坏自然景观。上学的时候地理课上讲,自然景观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礼物,破坏了就很难再修复起来。”
  高天摊摊手说:“这是上级安排,我们也不好说什么。”
  许大民摇摇头说:“还就是这话。”
  高天冲许大民一笑:“也有办法,至少我们可以消极怠工。”
  许大民一怔:“这不好吧?”
  高天笑一笑,说:“还有个办法。村东头不是有一片试验田嘛,我们可以去大队部要求回村干农活儿。”
  许大民思考片刻,开口道:“能不能把这个问题向上级反映一下呢?”
  高天拍拍许大民的肩膀:“你呀,很幼稚。”
  冯国庆插嘴道:“对呀,还想不想回家了?”
  高天笑道:“国庆说得对。你想想,你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知青,胆敢指点上级工作,你是不是批斗会挨够了,想去体验体验牛棚?”
  许大民摇手道:“您可别拉这么大的架势。”
  高天板着脸说:“将就咱们现在的地位,想要不跟着瞎折腾,只能当这个鸵鸟。”
  冯国庆接话道:“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,修路还不就是这几个村决定的?”
  高天瞪一眼冯国庆:“我跟你说,你现在的位置,就是一个村民,不说村领导决定,就是生产小队的决定你也得服从。”
  冯国庆辩解道:“我们是革命知识青年……”
  高天摆摆手,对许大民说:“就这么着吧。”
  许大民不解地问:“哪么着?”
  高天从裤兜里摸出一盒大前门香烟,递到许大民的手里:“本来我想去见阿福的,后来感觉我去见他不好,万一弄不好没有缓冲余地。”
  许大民不解地看着高天。
  “我想,你能明白我的意思,我就不多解释了。阿福喜欢抽烟,这个你拿去。”
  “怎么说?”
  冯国庆插话说:“天哥的意思很明白,让你代表咱们知青组全体知青向阿福提出回村干活儿的要求!”
  高天点头道:“见了阿福,你就跟他说,知青们是响应国家号召参加三大革命的……还有,必须强调这是我们集体的要求。”
  冯国庆拍着大腿说:“对呀!论力气,人不如狮子老虎,论速度不如兔子,但是人类强大了起来,为什么?因为人类讲究团结协作……”
  几个村民在叽叽喳喳地跟阿福说着什么。
  许大民推门进来。阿福对那几个村民摆摆手,村民们出门。
  许大民从衣兜里摸出那盒大前门烟,递向阿福。
  阿福推开许大民的手,抓起桌上的竹筒烟:“有话就说。”
  “是这么个事儿,修路这样的活儿没有技术,我们这些知青来到云南,就是想把我们所学到的知识应用到实践当中去,为边疆建设多出一份力。”
  阿福扭头看着许大民,眉头皱成了一个小疙瘩。
  “我们的意思是,知青组东边那片试验田……”
  “别以为农活儿比修路简单。”
  许大民的眼睛一亮:“阿福叔,您答应了?”
  阿福不回答,咕噜咕噜地抽筒子烟。
  许大民给阿福鞠个躬,兴冲冲地往门外走,阿彩挡住许大民的去路。
  许大民往左迈出一步,阿彩也往左迈出一步。
  许大民站住,疑惑地看着阿彩。
  阿彩看着许大民,不说话,冲着他笑。
  许大民摸摸自己的头发和脸:“我哪儿不对劲吗?”
  阿彩憋着笑:“你像个电影里的特务。一个长得好看,还有手艺的特务。”
  许大民笑了:“你说,这样的特务是不是挺奇怪的? ”
  阿福用烟袋敲敲桌子:“阿彩,别挡着人家。”
  许大民再给阿福鞠了一躬:“阿福叔,我代表知青组全体知青谢谢您!”
  说完,许大民绕过阿彩,出门。
  阿彩转身望着许大民的背影,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。
村姑爱上了许大民(3)
  高天把一个罐头打开,将里面的肉倒进炒菜锅里。
  刁勇凑过来,对知青们说:“大伙儿都看见了吧?阿天为了表彰许大民的凯旋而归,把他一直舍不得吃的罐头都拿出来了。”
  许大民把那盒大前门的烟盒撕开,把烟一根一根丢给正在看着他的知青们。
  高天拦住正要把空烟盒丢掉的许大民:“烟盒不能丢。”
  刁勇接话道:“对,不能丢!哎呀大民,你差点儿就把一只鸡给扔了。大民你不明白吧?你问问阿天。”
  高天笑一笑,从烟盒里拆里面的锡纸。
  刁勇说:“这可是个好玩意儿,整成戒指或者项链,村里的姑娘喜欢,高兴了能换一只鸡。”
  冯国庆撇嘴道:“一张破锡纸还能换一只鸡?世上没有这么傻的买卖吧?”
  “阿天凭技术赢人!好手艺做出来的玩意儿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!科技的力量是无穷的,懂吗?”
  “手艺还论科技含量的?”
  “鲁班、黄道婆,这些手艺人算不算科学家?”
  冯国庆调侃道 :“你也是科学家?”
  刁勇挑挑眉毛,一笑:“这个,你问胡司令。”
  胡忠笑道:“老刁是个人物,别的不说,就说咱村轮胎厂建起来,阿福让他当技术厂长,他不当……他说了,他是来锻炼的,当厂长,他在上海就当了。对吧,老刁?”刁勇矜持地说道:“我有更高的志向……”有人拦住话题,说刁勇也就是这几年“进步”了,刚来的那几年,他没少发牢骚,那年过八月十五的时候,刁勇偷了一户村民家的鸡,鸡毛还没拔干净就让那户人家的户主给逮住了,幸亏那人好说话,不然这事儿闹到知青办,非关刁勇几天禁闭不可。
  高天从烟盒里拆出锡纸,许大民一把抢过来:“这玩意儿,归我了。”
  “你也会编项链?”高天问。
  “我曾经发誓要送给一个心爱的姑娘一件真正的礼物,将就现在的条件,纸项链就是最好的礼物。”
  “这话倒是没错。”
  “天哥,你有这个手艺,帮我做一个?”
  “这可不行,要表达爱情,这玩意儿你必须得亲手做,别人做的不管用。”
  “你指点我呗。”
  “材料太少,做项链不够,咱们先做一个项坠吧,项链等咱们攒多了锡纸再补上。”
  在高天的指导下,许大民开始用锡纸折项坠。
  第二天一早,编了一宿纸项链的许大民握着车把推车,冯国庆边在前面拉车边唱:“嗨哟嗨哟用力拉,用呀么用力拉……”
  许大民笑了:“这让我想到了一首歌。”
  几个知青哄闹着让许大民唱首歌提提神啊。
  许大民清清嗓子,唱起来:“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,冰河上跑着三套车,有人在唱着那忧郁的歌,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……”
  在许大军家,魏文双手抚胸,对着一脸崇拜看着他的许大军唱:“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,为什么低着你的头,是谁叫你这样的伤心,问他的是那乘车的人……”
  冯六月从里间走出来,皱眉看着魏文。
  魏文瞥一眼冯六月,接着唱:“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,它跟我走遍天涯,可恨那财主要把它买了去,今后苦难在等着它……”
  许大军鼓掌:“唱得好!”
  魏文停止唱歌,有点卖弄地说:“这是一首俄罗斯民歌,歌曲表现了一位年轻的马车夫深受欺凌的悲惨生活……年轻马车夫奔波在寂寞的长途,唱出了这个忧伤,苍凉的旋律。就旋律而言,它很美,很忧伤,同时有着诗一般的味道,但它的歌词很凄凉,同时又恨悲愤,充满对不公的控诉。”
  “就是,财主太欺负人了。”许大军接口道。
  “你只体会到了表面的意思,你没有体会到更深一层的含义。”
  “还有什么含义?”
  冯六月插话道:“不就一首歌嘛,整得这么零碎。大军,你别让他带偏了。”
  魏文冲冯六月笑笑,说:“你是不是感觉我又在调理我军哥?”
  “你调理的还少嘛。”冯六月没好气地说。
  发现冯六月又要跟魏文拌嘴,许大军拦住话头:“闲着没事儿,光打盹儿,听文哥唠唠也挺好的。文哥,要不你再唱首歌吧,你唱歌挺好听的。”
  魏文清清嗓子,唱:“在那金色的沙滩上,洒着银白的月光,寻找往事踪影,往事踪影迷茫……”
  冯六月接唱:“寻找往事踪影,往事踪影迷茫……”
  魏文扫一眼冯六月,接着唱:“往事踪影已迷茫,犹如幻梦一样,你在何处躲藏,背弃我的姑娘……”
  冯六月忽然捂住脸,跑进里间,嘭地把门关上。
  魏文含着眼泪唱:“你在何处躲藏,背弃我的姑娘……”
  许大军恍惚明白了什么,冲魏文做了个停止的手势,走到里间门口:“六月,你开开门。”
  里间传出隐隐的抽泣声。
  许大军回头,不满地看着魏文:“你说你唱点儿啥歌不好,唱个伤人心的歌儿,你是故意的吧?”
  魏文摇摇头,走到门口,打开门,望着黑漆漆的外面。
  许大军走到门口,把门关上:“冷,别感冒了……”
  魏文幽幽地看着许大军:“大军,我真的该走了。”
  “你看,又叨叨,又叨叨,叨叨一万遍了吧你?”
  魏文看着许大军,欲言又止。
  许大军摆摆手说:“睡吧,睡吧,甭着急。孩子出生,落下户口,你就是给我下跪,我也得让你卷铺盖。”
  吃完晚饭,许大民对胡忠说:“按说你们搞耐旱水稻新品种实验,农科所应该拿一笔扶持基金的……”
  胡忠摇手道:“上面有文件,支持下乡知青在科学种田方面发挥骨干作用,可是落实起来就不行了。我找过县农科所,他们说没有这方面的政策。”
  许大民问:“摸索着干是不是太慢?”
  胡忠点点头说:“实验初步成功了,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水稻育种发芽设备,包含培育发芽箱、培育盒……反正需要钱,村里没钱,阿福也不怎么支持。”
  “我来帮你想办法。”
  “你不是要帮村里建个蔬菜集散地……”
  “阿福叔给否了。这想法也确实不现实,黄连村除了种蘑菇,没几个其他菜种,是我犯了空想主义的错误。”
  “明天我再去一趟知青办,科学种田他们应该支持。”
  “好,不行我帮你想办法,睡吧。”
  冯国庆凑过来说:“你不是要复习功课,明年考大学的嘛,怎么也没见你学习?”
  许大民躺下,侧过身子,闭上眼睛。
  山子说:“这一天的活儿下来,身子都散架了,除了想睡觉,谁还有精神学习?”
  许大民睁开眼睛,说:“在家的时候我看过一本书,钢铁是怎样炼成的,那里面,保尔和冬妮娅的爱情让人感动。”
  冯国庆点头道:“我也看过,冬妮娅离开了保尔……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?”
  “他们俩不是一个阶级的。”
  “你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嘛。”
  “我知道你什么意思,可是我和田娜跟保尔和冬妮娅不一样,我们俩也不是两个阶级的人。”
  “还嘴硬呢。且不说你们两家的差距,就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,人田娜现在又是什么身份?”
  许红霞边给许福祥洗头边说:“也不知道我二哥和田娜还有没有联系,我觉着他俩谁也放不下谁。”
  许福祥哼道:“是,癞蛤蟆放不下天鹅。”
  许红霞知道许福祥说的癞蛤蟆是她二哥,岔开了话题:“爸,您和国庆他妈的事儿……”
  许福祥的心一紧:“我俩没事儿!”
  许红霞本想用许福祥和王翠玉这个茬儿激一下许福祥,见他有点发毛,转话道:“我的事儿您也不用担心,我让那五洲躲着小炉匠,武子这几天要收拾他。”
  许福祥的身子一颤:“怎么收拾?”
  “打呗,武子说,对付恶人,以暴制暴才能躲过灾祸。”
  “这不整个一他爷爷魏大舌头嘛!”
  许红霞感觉许福祥又要生气,转话说:“爸,您要是手头宽裕……”
  许福祥知道许红霞想说啥,摇手道:“爸不是不支持你开理发店,爸有规划的,咱家的事儿得一步一步地来。先给你哥哥娶上媳妇,然后再考虑你的事儿。”
  “爸,您理解错了。那五洲揽了个装修活儿,人家让垫付,干完了,验收合格之后才给结工程款。”
  “哪有干活儿不给定金的?”
  “这不竞争厉害嘛,先拿到活儿再说,不然捞不着干。”
  “不会砸进去吧?”
  “不会的。爸你不知道,图纸是那五洲他舅舅设计的。他舅舅是设计院的工程师,老厉害了,活儿干完,工钱没有问题。”
  那五洲的舅舅外号叫“爱因斯坦”,许福祥见过他。许福祥也见过爱因斯坦的画像,感觉二人的长相还真有点像,只是那五洲他舅舅没有爱因斯坦那么多头发,他头上的毛少到拿筷子夹着数,三分钟就数完了。头发少,就显得两只耳朵格外大,类似猪八戒的扇风耳,使得整个人就像连环画里的那些外星人。
  感觉既然有“爱因斯坦”做设计,工钱应该没有问题,许福祥就问许红霞:“需要先垫多少?”
  许红霞轻描淡写地说:“不多,两千。”
  许福祥推开正要给他理发的许红霞的手:“一边玩儿去!”
  许红霞刚要说话,听那五洲在外面喊她的名字,丢下理发推子,跑出门去。
  那五洲拽着许红霞的手走到大槐树下,兴奋地看着她的脸:“亲爱的,把眼闭上。”
  许红霞皱起眉头:“又闹什么妖?”
  “闭上,闭上。”
  许红霞闭上眼睛。
  那五洲将一条项链挂到许红霞的脖子上:“好了,睁眼吧。”
  许红霞睁开眼睛:“呀,项链!你哪来的钱?”
  “今天我拉我舅舅去公墓看我妈,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一鼓动,我舅舅架不住了……”
  “给你多少?”
  “两千整。”
  许红霞摘下项链,瞪着那五洲说:“你把这钱买了项链了吧?”
  “对呀,再困难也得先让你高兴……”
  许红霞猛地把项链塞进那五洲手里:“穷得都要吃屎了,还显摆,赶紧卖了去!”
  那五洲攥住许红霞的手,腆着脸笑:“你还当真了,项链假的,夜市,五毛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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